朕为夫人寸心如狂晋江

苦心(第1/3页)

乐嫣身上恢复了些力气,她从床上慢慢坐直身子,侧头看着床畔那道高瘦的身影许久。

“你什么时候来的?”

许是睡得太久,往日那个娇俏温柔的声儿如今沙哑低沉,说出的话叫乐嫣自己都吓了一跳。

卢恒守着她两日,不眠不休的照顾,这还是她头一回与他开口说话,卢恒并未回答她的话,只转身去桌案上取了粥来,便要喂她。

乐嫣如今浑身疲惫,当初对卢恒的恼怒与失望,如今却是连与他吵都懒得吵,她只虚弱道:“吃不下了,你出去吧,我要睡觉了。”

卢恒似乎没听见,仍坚持要喂她。

“你听不懂人话吗?”乐嫣哑声骂一句,便重新躺回床上紧闭眼睛,任他如何说话她连眼皮都不颤一下。

她的这幅模样,倒是叫卢恒想起二人才成婚的时候。

那时候的她,脾气比如今还要坏很多。动辄有些许不如意,便是鼻子不是鼻子,眼睛不是眼睛。

二人新婚时,卢恒便知晓,他的新婚妻子被岳母骄纵太过,说的难听点,便是刁蛮任性。

那时候公主久病无医,她便每每深夜哀愁啼哭,有时候晚上愁的睡不着,第二日便也起不来。

以往没有规矩便算了,成了婚的妇人,这般叫旁人如何看待?是以每回乐嫣一起的晚了,公主府的下人们总对卢恒没有好神色。

只觉得是这位女婿不明事理,哪有住在女方娘家府上,还同床胡闹的晚的?

卢恒本就是心思缜密之人,最会察言观色,如何会不明白他们欲言又止,语言讥讽?

他素来规矩,却被人误会成那般的不堪,只叫他满心窘迫与气愤,可这事儿叫自己如何说出来?

他想唤妻子不要赖床,得来的也不过是像今日这般,遭她厌恶瞪来一眼,便又赖回床上。

“我才不要你管。”她总是喜欢这般闭着眼睛说话。

在公主府的那半载,是卢恒最煎熬的半载。

卢恒生性内敛,久居旁人府上的时日,闭口不提自己喜好、厌恶之物。更不想叫自己的喜好被旁人知晓。

乐嫣不是个细腻之人,又怎会知道他的喜好与否?

卢恒尤记得一回,用早膳时乐嫣不肯起床,他着急唤她起来。乐嫣便突发奇想,要他将他不喜欢吃的桃仁酥全吃了,吃的干干净净了她就愿意起床。

卢恒心中厌烦,却只能无奈照做,他就着茶水吞了整整九块糕点后,扭头看她,她却早已呼呼大睡。

许是他吃的太多桃酥,浑身起了红疹,乐嫣晚上扒他衣服见到时,咯咯嘲笑个不停。

她不准自己爬上床,反倒皱着鼻子嫌弃他,“哪儿跑来的红皮怪!离我远一点!”

甚至隔日还将这件他的丑事掀起,一传十十传百,掀的院里内外,连马夫都知晓了去。

那也是他第一次面子丢尽,他气急与乐嫣争吵起来,与她冷战许久。

可乐嫣并不怕他冷战,那时候的她十分会玩乐,每日里多的是自己的乐子。

卢恒从来不是个真正温润的人,他见这般伤不到她,便想法子用言语讥讽她,刺伤她。

她蠢忽忽的,根本不会告状。

他总是几句话就能刺伤她,气哭她,气哭之后,她便也学着他的话来惹他生气。

可是几句话罢了,如何会惹得他真的生气动怒?他甚至心里暗笑她的愚蠢幼稚,人前却佯装被她惹怒,被她刺伤的模样。

久而久之,满府邸的人都知晓她的不懂事来。

连长公主都看出自己女儿太过过分,罚着她与卢恒道歉。

“你既然自己要嫁给他,成为了他的妻子,那么日后就不能欺负丈夫,更不能辱骂丈夫。”长公主这般严厉的说。

那时候的乐嫣,叫她道歉,仿佛是什么天大的委屈。她不懂道歉,更不知道什么是礼貌。

毕竟她活了十五载,从来都只有别人朝她道歉的份。

她天崩地裂的闹腾,可她并不知,她闹得越过,在旁人看来,便越是为卢恒叫屈。

卢恒未费吹灰之力,得了满府人的愧疚与同情。

乐嫣成了最不懂事的那个。

莫说旁人,此后连珍娘都苦口婆心劝说乐嫣要懂事知礼,不可与丈夫婆母顶撞。

后来啊,那是长公主故去后的事了。

乐嫣才开始真的乖顺起来。

失了倚靠,她自然而然的就知晓收敛了身上所有的刺。

这两年,卢恒时常冷眼瞧着她夜里偷偷哭,时常也觉得匪夷所思。

那个当年蛮横无理的姑娘,竟真像换了个人。

有时候乖乖顺顺的,甚至连伺候母亲照顾锦薇也从无怨言,倒还真有几分贤妻良母的模样。

“你瞧瞧,这是你往日喜好吃的桃酥,朱子一早从隔壁镇买回来的,如今都还是热乎的。”不知是何心思,卢恒不厌其烦,又说了这么一句。

乐嫣终是被煎熬的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