乌金坠

第78章 (图朕地位尊崇,图朕文治武)(第1/3页)

皇太后说好,“有你们这句话,我就放心了。横竖要谨记,皇帝你年纪不小了,瞧瞧先帝,你这个岁数的时候,膝下已经有四子了。”

皇帝诺诺答应,“儿子一定尽心竭力,不让额涅失望。”

可惜啊可惜,太后翻看了敬事房今儿送来的排档,纯妃在信期里头,绿头牌都给撤下去了。这一等,少说也得三五天,太后听喜信儿的愿望又得拖延上一阵子。

太后开始琢磨,怎么才能叫他们多多呆在一处,有些事儿也得未雨绸缪,便道:“鄂尔奇一来,少不得又要拽着你打猎,这大热天的,可别往木兰围场去,还是在行宫周围散散的好,这么着你们小两口不必分开,额涅才有抱孙子的指望。”

这是一天都不叫歇啊,皇帝感受到了如山的重压。太后也是急得没法儿,要不老大的儿子了,哪里还要母亲叮嘱房中事。

其实细想想,心里怎么能不憋屈,废黜皇后之后,后宫就一直没有妃嫔生养。如今知愿都已经怀了孩子了,皇帝这头全然没有动静,这怎么像话,怎么能叫太后不忧心!

早前说没有着实喜欢的,晾着也就晾着了,眼下老姑奶奶不是来了吗,他心心念念惦记了那么久的好姑娘就在身边,牌子翻了不老少,太后盼星星盼月亮,盼得脖子都长了还等不来喜信儿,那多不像话。

皇帝不能辜负母亲的殷殷期盼,扭头看了老姑奶奶一眼,“实在不成,儿子可以带上纯妃一块儿去木兰围场。”

太后说别,“万一坐了胎,长途跋涉一通颠簸,回头伤着我的皇孙。还是在承德的好,离行宫近,来去方便,还能吃好喝好。”

鄂尔奇是皇帝的伴读,从小养在京中,十四岁才回到蒙古承袭爵位。皇帝一见着他,必定玩性大起,哪里还顾得上别的。太后深知道他的脾气,好歹预先提醒他,免得到时候金口玉言不好更改。

颐行听他们母子煞有介事地讨论龙种皇孙,实在尴尬得有些坐不住。心说自己和皇帝清清白白两个人,怎么就坐胎了呢。不过心里确实有些可怜皇帝,他和太后周旋的时候,她悄然看了他一眼,他还是寻常模样,在太后跟前谈笑风生着,就因为他是皇帝,不该有人明白他的委屈。

“万岁爷,那就不上木兰围场去了吧。”她坐在绣墩上,乖巧温顺地说,“太后也是担心圣躬,平常秋a常有,也没个夏a的道理呀。这一去兴师动众的,木兰围场离承德将近三百里呢,:“我最善解人意了,哪能不知道您的意思呢。今儿晚上有大宴,能见到远客吧?台吉的妹妹长得好看吗?八成很好看……那台吉长得一定也不错。”边说边比划,“蒙古人,那么高的个儿,一身腱子肉,别提多有男子汉气概。”

皇帝的眉头逐渐攒起来,“别说了,别忘了自己的身份。”

颐行说是,“我时刻记着自己的身份呢,所以就算您往宫里填人,我也觉得理所当然。”然后抽出帕子来,装模作样擦眼泪擤鼻涕,“我是个被三纲五常毒害的可怜人,就知道唯皇命是从,所以哪怕心里头有想法,也是敢怒不敢言……这日子,简直过得太糟心啦!”

皇帝总算从她的口是心非里,咂出了一点甜蜜的苗头,“你不愿意人家进宫,你怕人家分走我对你的专宠,所以你吃味儿了。”

然后她嗳了声,撑了撑腰,说肚子疼。

看吧,这是在撒娇啊。皇帝立刻会意,往前面的四角亭一指,十分体贴地说:“上那儿坐坐去吧,我再替你把个脉。”

于是腾挪着,腾挪着,腾挪出了身怀有孕的滋味儿。

两个人就那么并肩坐在亭子里,晒不到太阳,还有微风徐来,倒坐出了一种青梅竹马、少年夫妻的相濡以沫。

颐行只是不便说出口,别看她平时大大咧咧,心思细腻着呢。皇帝说蒙古公主要进宫,她心里就不怎么痛快。

宫里人不够多吗?还要往里头填?究竟荒废多少段青春,才不枉做了一世皇帝?

他对知愿好,对她好,应该是尚家独有的恩宠,做什么弄出个发小的妹妹来。到时候难道又要念着和鄂尔奇汗的情义,让人家妹凭兄贵,那她怎么办?又不能学知愿请辞,真得在深宫里形单影只一辈子……她才十六岁,人生还很长呢,找人天天抹雀牌,那也没意思啊。

皇帝却对现在的一切很满意,心爱的姑娘在身边,牵过她的手腕搁在自己腿上,静静把上脉,指尖触到脉搏的蹦哒,也有由衷的快乐。

颐行关心的,并不是自己的脉象,她偏头问:“您果真要让蒙古公主进宫吗?”

皇帝微微眯起眼,望着远处古树扶疏的枝叶间,撒下一丛又一丛光柱,不甚在意地说:“蒙古人在北京恐怕住不惯,到时候还得给她准备一个蒙古包,再养一圈牛羊……”

颐行说对啊,“紫禁城里哪有那空地儿,我看还是算了吧。”

“要不然,把她留在行宫?这里天地宽广,比较适合草原上的女子。高兴起来跑跑马,打打猎,也不委屈了人家。”

他半带玩笑地说,招来了颐行怀疑的目光,“您和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