劣等真心

洛小池说：“曲明砚，你好笨。”

我都想起来了，我都洗好澡了，我还在床头柜上放了一盒杜蕾斯，是你以前常用的尺寸。

你怎么还像块木头，你怎么可以这么笨？

曲明砚根本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，一瞬间，他脑子里紧绷的弦忽然被打散了，弯曲几下，曲出一个天旋地转的弧度。

小池……恢复记忆了……

他的宝贝活了过来，恢复记忆，也没有再推远他……

所以，是这样的吗？

一块不会爱人的木头，也可以拥有这样美好的结局吗？

慢慢转过身的时候，曲明砚有些恍惚，他的思绪一瞬间千回百转，抱着洛小池的手不停发着抖，眼眶也瞬间变成通红。

不多时，有泪“啪嗒”一声狠狠砸下来。

曲明砚将洛小池抱起来放回床上，单膝抵在他腰间，连呼吸都是炽热的，可……

眸光颤动，他迟迟没有吻下来。

他说，他要先去趟浴室洗个澡。

卧室内侧，浴室门“咔哒”一声合紧，独留床上的洛小池深呼吸几下，而后，头顶冒出一串问号。

？？？？？？？？？？

姓曲的不行了？

思及此，洛小池靠在床头浅浅拧起眉，思考着他们似乎……有七年多没有做过了。

不会真的……

“呼……”

轻轻呼出一口气，青年有些担忧地捏了捏眉心。

但他其实不知道，曲明砚想到了自己多年以前想求小池活着的时候，曾向神佛许下的心愿。

他许：他愿意付出自己的一切之后远离洛小池，看着洛小池和自己真正爱的人在一起。

他只求上苍能给小池一个愿意接受手术的机会，能给令人绝望的局面一个转机。

现在……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，所以他不敢。

他生怕他拥抱小池会让他再度失去。

他赌不起。

封闭性地将自己锁在浴室里，曲明砚拨通陈有川的电话，一再确定洛小池近期的身体状况。

又念着自己口袋里的佛珠，虔心阐述自己一生中犯下的所有过错。

他祈求神佛给他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，恰巧此时，电话里传来陈有川的声音。

他说：“明砚，你有没有想过，也许，他真正爱的是你。”

“以前爱过，后来因为一个弥天大错断开了，然后又继续爱。”

曲明砚依旧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。

他简单冲完一个热水澡再次许愿，许愿如果神明真的原谅了他，他打开浴室门的时候，洛小池就该在被子里躺好。

很小的几率，几乎为零。

但他打开门时，真的看到了躺在锦被里的小池。

床头昏暗的小灯映亮青年一张白皙干净的脸，曲明砚裹好睡衣，轻手轻脚地走过去。

他慢慢俯下身，洛小池还没睡。

顶着青年安静审视的目光，曲明砚很轻很缓地掀开了被子。

滚烫的指节触及洛小池腰间的肌肤。

时隔多年，像是擦着火星。

青年下意识地抖了一下，曲明砚的手触及他的腰身。

洛小池的耳朵彻底变成通红，明明都没有做什么，滚烫的血液却是将他的全身各处烧起来，锁骨灼出盈盈淡粉。

曲明砚垂下眼眸看他，瞳孔沉得很深：“怎么……把睡衣脱了？”

曲明砚的声音是哽咽的。

洛小池看着他，自然而然地笑：“我觉得你岁数大了，估计不太行，所以就没指望你打算睡……唔！！！”

唇被狠狠吻上！

……

……

床头的一盒T被用完了。

时间超过凌晨两点，曲明砚仍然不肯罢休。

失去理智似的。

窗外的天接近蒙蒙亮，曲明砚抱了洛小池去洗澡，被翻来覆去折腾了一整夜的青年神思模糊。

曲明砚为他清洗，他就掉眼泪。

红红的眼睛长睫沾满水珠，明明被多年不开荤的吸血鬼折腾成这样，能依赖的却还是只有他。

洛小池的睫毛蝶翼似的轻颤，他被曲明砚揽着闷哼出声。

听他说：“宝宝，我爱你。”

.

被曲明砚放回床上后，洛小池便闭上眼睛睡下。

浑身散架似的安稳睡着，直到傍晚，夕阳的红霞穿透落地窗铺陈满床。

洛小池睁开眼，对面不再是清清冷冷地空寂与虚无。

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流水似的注入心田，逐渐顺满全身大小血管。

洛小池轻轻呼出一口气，像是有什么重担砰然卸了下来，他觉得好轻松。

正对面，曲明砚的眼睫动了动，似乎感受到他醒了，曲明砚慢慢睁开眼，弯唇看着他笑。

他们在这一瞬间安静